车里响起了虚弱的咳嗽声和微弱的问话声:“阿缨,怎么了?”

朱缨抿了抿唇,道:“遇到个贼,想抢钱。”

费尔不爽地咋舌:“你会不会说话,谁是贼?”

车里的人安静了好一会儿,连费尔都以为他是不是背过气死掉了的时候,姚秀慢慢地把车帘掀了开来。火光朦胧,他看不清姚秀的脸色,但见他穿得与常人相比要厚实许多,看来朱缨也没骗他,确实是带姚秀去治病来着。

火光明灭,费尔觉着不够亮堂,随手指了指火堆,登时火焰燃得更为猛烈。姚秀从车上下来,他看起来似乎仍在病中,腰杆子都挺不直,走路也慢吞吞的,几乎是挪到他的面前,恭恭敬敬一拜到底。费尔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是一个只剩半条命的人,他也不屑于知道姚秀葫芦里的药。

“巧龄已经没了,请您高抬贵手,保全我师侄,和阿缨。至于孟雅,他与我们无关,不日便将离去,还请勿要牵扯他进来……咳咳咳!”

朱缨担忧地给他顺气,试图把他躬下的身子给扶起:“阿秀,你别这样……”转头面对费尔,道:“你还想怎么样?我说过了,你们要做的我都答应,是你们食言,杀了房巧龄在先,我可一直遵守着诺言!雷金纳德不是向来讲信誉吗?怎么做起这种鸡飞狗跳的事?”

姚秀在心里纠正:是鸡鸣狗盗。

“得,我不过来看看情况,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掏了掏耳朵,费尔站起身,慢步道朱缨面前,耸了耸肩:“我先警告你,是房巧龄先杀了温迪,珥夫才动手的。你们人类说一命偿一命,我们不过是按照你们的规矩来,又指责我们杀了人,不觉得双重标准了点吗?还有,答应你的,当然会做,不过我也要警告你,不要指望再做什么小动作了!否则,你就等着给所有你重视的人收尸吧!”

不等朱缨说话,费尔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空气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木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