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过他就是心事重,上了心的就放不下,注定没法好好过日子。他最初并不在意,直到婉儿没了,他才终于明白师父的话。可是,即便是知道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也没法去改变自己了。唯一能做的,怕只有瞒着了吧。

他活了二十七年,还是个行医的,不能让后生担忧。

毓焱急忙端着糖水出来。她大概能猜到姚秀的不正常源自什么,所以这一回,她放了很多蜜糖,甜到入口的极限,才给姚秀端去。锅里已经下了米,稍后他就能喝上粥。

就算是小小的忙,她也想帮上,不管是师父还是师伯,她想要独立,有用,不拖累他们的后腿。

已是四月中旬,朱缨等人走了一个多月。

“有信吗?”姚秀打扫柜台,这是每日打烊后他必问的一句话。毓焱支了灯,摇头,“都没有回音,穗九师伯您别担心了,阿麻吕师伯武功高强又会医,师父也去接应阿缨姐姐了,他们会没事的。”

“嗯,我没担心。”他放下抹布,坐在患者们常坐的位置上,伸出手,“阿焱,你来诊。”

毓焱又燃了几盏灯,将屋子照得亮堂堂的,才坐下来,手指正要搭上药枕上的手腕,被姚秀用戒尺打开。

“望闻问切,切脉不是第一步。”

“阿焱谨记。”她仔细观察姚秀的脸色,“师伯最近失眠多梦?”

“嗯。”

“似有些虚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