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逝去的张令宏,他心里有点别扭,低头咬她脸颊一口,力气有点大。雷珊“啊”一声,用手背抹抹唾沫,“属狗的你?”
“我又不养狗。”他理直气壮地笑,张着大嘴又亲又咬,雷珊嫌弃地托住他下巴,怒目而视:
面前男人近在咫尺,呼吸可闻:细长眼皮,眉毛很粗,鼻子挺拔,嘴唇有点厚,下颌线条硬朗,肤色黑黑的,平时有点凶,床上就顺眼多了--老钱怎么说的?脸烧毁了,只剩一只眼睛,活鬼似的
她打个冷战,连忙缩进对方怀里,把脸埋在他胸膛。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摸摸自己的脸,奇怪地问:“怎么啦?”
“你跟我想的不太像。”她喃喃说。
章延广大笑,“幸好不是独眼龙,丑八怪。”他记得雷珊在荆州医院说的话,当时认错了人。
见她闷头不答,章延广便拉过薄被,把两人紧紧裹住,轻轻拍打她背脊:“睡吧,啊?明天你睡你的,不用起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他不愿看到心上人的热泪,宁愿趁她沉浸在梦乡,无声无息离去。
扑通扑通,他的心跳规律有力,雷珊的心脏却慢慢下沉。薄被像个大大的蚕茧把两人笼罩,温暖如母亲的怀抱--24小时之后,这个男人恐怕在百里之外了吧?端着枪戴着盔,昼夜潜伏在秦鼎之外,不放过每一个破绽
血海深仇,不成功便成仁。
听他絮絮叨叨“照顾我父亲的墓,清明节烧点纸”,雷珊眼眶忽然湿了。
她挣开他两条胳膊,坐直身体,抱住自己膝盖。“章延广,我有事给你说:我也要去。”
章延广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她柔软白皙的胸线,随口说:“你跟着我,跟我一辈子,啊?”
色眯眯的,雷珊瞪他一眼,拉过薄被裹住自己,“我要去秦鼎。”
不等他答话,她就抢先竖起一根手指:“我想过了,想过不止一次:我跟不上你们,一定跟去的话,还得分出人手护着我,遇到事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