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男人才发出满足的叹息,伏在她汗津津光溜溜的身上。呼吸逐渐调匀,他用胳膊支撑起自己, 拨开她湿漉漉的黑发,顺着额头,眼睛, 鼻梁用力吻下去。
她觉得自己能呼吸了, 有气无力地推打他肩背,实在太重了。于是他翻个身, 摊开手脚躺在身畔,仔细打量:怀里女生脸颊粉白,嘴唇又红又肿, 眼神迷离,长长睫毛黏着泪,完全是个妩媚动人的小女人, 和平时爽快美丽的女郎截然不同。
成就感骤然浮现,章延广心满意足地把她抱到怀里,如同搂紧一个小婴儿。
这种事可真累,雷珊半梦半醒,感觉枕着的那只胳膊伸到自己脖颈摸索,以为他打算再来,本能地蜷成一团,双手揪住那只大手不放。“你别~”
章延广低声哄,用手指从她脖颈拎起一根红绳,青铜吊坠映着阳光发出绿幽幽的光芒。“戴着吧,别摘下来。”
如同他留下来,陪在她身边;如果他回不来,就托队友带回来,留个念想,章延广想。
是他爸爸妈妈的定情信物?雷珊记得清楚。“章延广。”她低声喊,又说:“老胡。”
他应了,目光温柔地盯紧她,仿佛就此烙在心底,三生石上也忘不掉。“珊,等我回来,好吗?”
他的声音带点恳求,令雷珊很不习惯,不由自主点点头。
“等我回来,天天陪着你,你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章延广松口气,裂开嘴巴笑,显然了却一件心事:“过几年,红眼病跑不动了,你带我回襄阳,啊?我带你回西安。然后再去广州,我想了,不能等天热,开春就得上路,多带点水,还得带家伙。万一路上堵了,还得换小路,谁在广州啊?”
想起陈楠楠,她有点难过,“是~我朋友。”
他并没在意,“亲戚吧?一来一回路上长着呢,怎么也得两年。这几年我围着西安打转,南方还真没去过,关键没网没电,想想就麻烦。”
不过这事难不倒他,“全靠吕洞宾了,他老家在福建,有一年执行完任务,开车带我们过去,从钦州开到龙岩,中途路过广州,还去喝了海鲜粥,甘蔗汁,路熟的很。”
一个念头模模糊糊涌入她脑海:七年之前,这位吕瀚明活下来了么?何禹城呢?冯嘉师呢?董亮和小白呢?
她听见自己问:“老胡,为什么叫他吕洞宾?何仙姑呢?又不是女的。”
好基友么?一生一世一起走?
“他和何禹城是搭档,一个脑子快一个记性好,一个枪法准一个拳脚好,天天一块儿出任务,时间长了谁也离不开谁。”他理所当然地说,又介绍自己:“我和老张老冯也是,搭伙计搭惯了,换个人且得慢慢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