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到五层,铁门终于拉开了,雷珊心脏怦怦乱跳, 伸出脑袋张望:走廊行走着零零星星的丧尸,黯淡夕阳从几间敞开的房门斜斜照出来。
夕阳无限,黄昏已近。
匆匆合拢铁门,她冲着楼梯下方喊:“老胡~”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胡广陵出现了。他顺着楼梯疾冲,一步蹿上一大截,拐弯时凌空蹬踏墙壁,像龙卷风似的在视野中越来越大。跌跌撞撞的纷乱脚步拖在他后面,不时互相踩踏。
来得及!雷珊屏住呼吸拉开铁门,提着弯刀想守住后面。胡广陵却更快些,一个箭步冲到门旁,大力把她推进走廊。只听几声兵刃切割皮肉的声响,他挟裹风声冲出门缝,回身扯住铁门--两三只丧尸直挺挺撞上来,门板合拢的巨大声响把整座走廊都惊动了。
总算有光亮了,雷珊开心地眯着眼睛。
冲进最近的一间房间,她警惕地四处打量,运气不错,房间空荡荡的居然没丧尸。身后传来拖动桌椅的声音,雷珊连忙帮忙,办公桌之后摞上铁皮柜--走廊里的丧尸已经不停撞门了。
迎面窗户敞开,玻璃早已破碎,夕阳像迟暮的女子,尽情绽放最后一抹风情。
活下来了。雷珊有种九死一生的感觉,心脏却和夕阳逐渐下沉:胳膊隐隐发疼,提醒她没多长时间了。
像七年前一样,真糟糕啊。
“我看看。”胡广陵毫不客气地抓住她胳膊转向窗外,立刻皱紧眉头:干净绷带已经被鲜血染湿了。“坚持一下。”
见他放下背包,拎出一个急救包打开,从里面取出小巧玲珑的手术刀用酒精反复消毒,雷珊鼻子发酸,用力拽胳膊:“别~”
这次依然很疼,胡广陵像外科医生似的给她反复清洗伤口、涂抹一种黑乎乎的药膏,最后才用干净绷带包扎。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拧着眉毛,嘴角紧紧绷着,眼神却镇定沉着,不时担忧地望来一眼。
“老胡。”她疼得满脸惨白,嘴唇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还能动的右手紧紧抓住他臂弯:“老胡,别费力气了。”
还有48小时,准确的说,她只有24个小时保持清醒,即将陷入永恒的长眠。
一个人待着更舒服些。于是她用力推他:“别管我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