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珊,你死不了。”胡广陵分门别类地把工具放回急救包,拧紧酒精瓶盖。他面容严肃,仿佛别人欠他很多钱,说的话却令她轻飘飘的:“我给你放了血,丧尸病毒来不及扩散,不会丧尸化更不会红眼病,把心放肚子里吧。”
这个念头隐隐约约存在心底,谁不想活下来呢?可刚才太危险,她本能地从最悲观的角度考虑问题。
“我~我有个朋友就是这样,也见了血。”受伤的胳膊被他剜去一大块皮肉,绷带中央出现一小点胭脂,肉眼可见的扩大。“别人也帮他处理了,可还是陈楠楠差点也死了。”
她说的是七年之前的好友,陈楠楠老公任嘉。他清场时被丧尸抓伤肩膀,没敢砍胳膊,同伴替他剜去皮肉,却眼睁睁看着他化成丧尸。
胡广陵笑了笑,轻轻握住她手腕,“和你一模一样吗?不可能吧?雷珊,你这点伤不算什么,我队里的吕洞宾前年腿也被抓伤了,寇老西儿当场处理,现在还不是背着家伙到处跑?”
“吕洞宾”是吕瀚明的绰号,前天行动之前互相介绍,雷珊是认识的。可惜对方执行其他任务去了,也没法把他裤腿挽起来看看。
听起来好受多了,雷珊勉强笑笑:“谢了,我~”
胡广陵已经不在身边。他大步走到门边看看,又推几下桌椅,叫着她的名字。
走过去之后,雷珊立刻发现不能待了:外面的丧尸推不动铁皮柜和桌椅,门却撑不住了:年久失修的缘故,门框周围的裂缝蜘蛛网似的越来越大。
“麻烦。”胡广陵回到窗边,双手撑住窗台,把脑袋探出去:“你撑得住吗?”
几分钟之后,雷珊用行动回答他:登山绳一头被牢牢固定在窗边,腰间系着另一头,整个人慢慢朝下坠去。
窗台设计的并不宽,没办法像住宅楼似的踩着借力,左右移动是不可能的,只好朝下转移。
飘飘荡荡像蜘蛛侠,即使是两世为人的雷珊,这种体验也并不多。几分钟之后,踏上四层窗台的她有种小船到岸的感觉,发现领先一步的胡广陵已经探索房间了。
这里是诊室,外面是医生接诊的科室,隔壁则是更大的处理室,几张桌子并排摆着,中间是道门。
“运气不错。”胡广陵说,把背包放到办公桌上。视野没有丧尸踪影,两间连接走廊的门都是锁死的,到处落满灰尘,显然灾难一爆发医生就离开了。
为了安全起见,两人轻手轻脚把桌子和铁皮柜台到门后,在边缘摆上笔筒和茶杯之类,一有动静就能发现。
夜幕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