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禁忌名字,热泪猛然涌到陶娇眼底。从床头柜拿纸巾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还好身体没有异样,可怜的女人松了口气--近月她流了不少血,一度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队医寇学仁很郑重地说过,他不是妇产科专家,更没有医疗条件,胎儿也超过四个月,药物流产不至有生命危险,却可能影响日后生育;章延广不太好意思详谈,提醒过她慎重。
有什么可犹豫的呢?陶娇想不出。
喏,现在不是,也,熬过来了么?她发自内心地笑,好奇地看看那张粉红色的贺卡,却没碰触,拈起一颗金灿灿的费列罗放进嘴里,可真甜。
时近午夜,不少人回房歇下,剩余的东倒西歪,唱着走调的歌,还有几个守着笔记本电脑看《我不是药神》。
满园树木随着北风摇摆不休,不时发出很大的响动,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章延广在父亲坟前席地而坐,摆两套杯筷,燃两根香烟,一根敬老人家,一根叼在嘴里。
这是他的习惯,每天过来说说话,静一静,兄弟们谁也不来打扰;时间久了,几乎以为父亲还在,从未远离。
“过年了,爸。”他像往常一样絮絮倾诉,平时埋在心底的事也冒出来:“您在那边好不好?和丁鑫源陈东灵他们喝酒呢?张令宏那小子也在吧?替我招呼一声。”
张令宏喝多了就唱,什么金色盾牌热血铸就,什么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自封小周杰伦。
说着说着他哼两句,不由自主发笑。“别跟那家伙喝,那小子没轻没重,酒腻子。您岁数大了,不像以前,别嫌我妈絮叨”
父亲母亲在地下相聚,胸口两枚护身符沉甸甸热乎乎,令章延广心中温暖,回到房间依然没有睡意。
用冷水擦把脸,他坐到桌前,就着两支倒悬的手电筒光芒打开一张写满字迹的宣传彩页。
陶娇提供的资料他早就倒背如流,有用的不多,倒也不算少:苏慕云嫉恨自己父子,对父亲苏睿也心怀不满;苏慕云野心极大,打算以秦鼎为根据地,吞并大小队伍,立足陕西,将湖北、山西、河南等地也纳入麾下;苏慕云在秦鼎基地口碑极好,又很能收买人心,收获不少拥护者。除了大秦小宋,知道她藏身小木屋的不多于二十人,都是苏慕云死忠手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抚摩着一柄细长锋利的三灵军刺,冷冰冰犹如寒川。
走廊传来动静,几位同伴互相搀扶着走过,不知谁摔了一跤,引来一片哄笑。明天还要开会、外出,还得放放鞭炮驱赶晦气,章延广伸个懒腰,也准备休息--王小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