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子夜,肃王元猛已经睡下,听说她过来,沉默片刻,示意侍女把她好生请进来。
他披上厚实的袄子,在正厅接见了苏酒。
苏酒朝他盈盈福身,“昔日父兄流放凉州,承蒙肃王照拂。”
她父兄都是闲不住的,父亲爱在军中闹腾,兄长爱逛花楼,据她兄长说多亏肃王照顾,否则他们父子俩怕是要被凉州本土的士兵、混混欺负死。
元猛端坐在太师椅上,垂眸吃酒,淡淡道:“本王和陆懿兄惺惺相惜,喜爱把酒言欢,商讨对付北凉的各种计谋。至于陆侄子,他生性活泼很对本王的心意,恰好本王膝下无子,自是把他当做半个儿子,算不得什么照拂。”
苏酒笑笑,依旧朝他恭恭敬敬福了一礼。
元猛挑着卧蚕眉,“大半夜的,你深夜前来,所为何故?莫非是想本王放了萧廷琛?苏姑娘,萧廷琛乃是朝廷重犯,本王可没有权力放人。”
“非是放他,而是给他一个机会。”
“苏姑娘,别跟本王讲那些个弯弯绕绕的话,开门见山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酒弯起鹿儿眼,“想请肃王行个方便,让萧廷琛前往祁连山剿匪。”
元猛狠狠皱眉。
满是老茧的手指重重叩击着桌案,他冷声:“朝廷有令,不得让萧廷琛上战场。被困在兵械库打铁,是他这辈子的命。”
苏酒敛去唇畔微笑。
她在大椅上落座,自顾端起一盏香茶。
用茶盖慢吞吞抚过茶沫,她声线毫无起伏,“先帝在时,对肃王多有礼遇。如今先帝遇害,萧廷琛更是被奸人夺走皇位,几番羞辱……肃王爷,先帝的知遇之恩,你报是不报?效忠的帝王遭人侮辱,你恨是不恨?”
元猛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