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在两人口中‘亲厚’地兄弟俩,正难得发生争执。

弘昼一贯是很听弘历话的,然而这回却面红耳赤问道:“四哥,所以说你也知道那些牛鼻子道士,那些破药丸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竟不曾劝皇阿玛?”

这回祭拜怡亲王,他们并没有坐马车,而是策马而行。

此时侍卫们和礼部的官员,见两个阿哥要说话,就都远远缀在后面,保持着一个若有刺客杀出他们能及时救援,但这会子听不见二人交流的微妙距离。

弘历按辔道:“弘昼,你还记得我去劝皇阿玛曾静之事吗?”

弘昼的语气一滞,然后摇头:“四哥,这不一样。那时候不过是些名声外物,可这回是皇阿玛的身体。四哥,以你现在在皇阿玛心里的地位,若是劝慰皇阿玛他必要上心的。这回四哥你关心阿玛的身体,皇阿玛说不定不会如上次一般动怒。”

从京城到涞水这一条官道,因着皇子出行,是早就清出来的,这一日绝无闲杂人等能走。

整条路上也已经提前净水泼洒,黄土铺路。

前路望过去格外平整,没有任何痕迹。弘历手执马鞭:“弘昼,你看前路无辙,但并非不可预测,只需看曾经的车印便是。皇阿玛的性情不会更改。”

他语气微微加重:“弘昼,你是真想我去劝皇阿玛吗?”

弘昼一怔,忽然觉得手心冰凉。

他抿了抿唇,并没有就此不言,反而直接道:“四哥,我刚才的话,并不是想激你去劝阻、惹恼皇阿玛的意思。是我方才想的简单了,只想着因为皇阿玛看重四哥,你提出来的意见皇阿玛才不得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