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低着头道:“可正因为皇阿玛看好四哥做继承人,所以事关圣躬,四哥才要比我们都谨慎才行。”

太子最难做的一点就是:皇上虽然选中他承担社稷,也要求他有本事承担社稷,但绝对不允许他主动露出要承担的样子。

正如先帝爷时候,其实很多人都提出来过整改吏治,但太子主动提出来要去做就是不行。

弘历见弘昼如此直白,便深深呼吸两下,然后道:“弘昼,是我自曾静之事后,绷的有些紧了,我原不该那样问你的。”

弘昼踟蹰了一回,终是赶上弘历的马:“四哥,可我受不了不说话。我……我还是想去劝一劝皇阿玛。便是他骂我,他罚我,我也认了,我若不劝皇阿玛一回,我实在是过不了自己的心里的坎儿。”

“好。”

听弘历这样说,弘昼反而发呆:“四哥,那我去劝皇阿玛,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弘历摇摇头:“你去也好,我早晚也要去的——我不能阻拦皇阿玛,因他是天子是皇帝。但我也不能不关心皇阿玛,否则一个连自己阿玛身体都不关心的皇子,也没有皇上会放心的。”

既要表现去真心关心,又要表现出顺从恭敬,这其中的度,弘历也还在揣摩之中,所以至今未动。

如今弘昼要先去,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契机。

但弘历深知弘昼的性子,脾气上来,那是不管不顾的,于是嘱咐他:“你可以去劝皇阿玛,但一定不许顶撞懂吗?”

弘昼咬咬牙答应了:“四哥你放心吧,就算当场憋死我也不顶撞皇阿玛。”

弘历扶额:“在皇阿玛跟前,也不能把你口头上惯用的死来死去这些字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