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书坐在椅上,喝了半盏凉茶,才觉得方才的暑气去了些。
脑中想着,一会儿要说些什么——能劝好皇后的话,才不辜负自己大中午走一趟,人都要晒化了。
然而一见皇后,宋嘉书就抛了之前自己想的各种委婉说辞,准备开门见山。
实在是皇后的状态,看起来像只正在被熬的鹰,又防备又高傲,还很疲倦。
不比每日晨起,宋嘉书见到的身着皇后常服,精心妆饰过的皇后,此时刚刚午歇起来,只是敷了敷脸的皇后,露出了真切的憔悴。
宋嘉书很敏锐的察觉到,皇后对自己也是颇有防备的。应当也没有精力和耐心听自己婉转绕弯。
只好快刀斩乱麻了。
宋嘉书起身道:“臣妾昨日见皇后娘娘千秋典仪,忽想起一事。”见一提昨日千秋流程,皇后就进入了备战状态,宋嘉书越发放缓了声音,像是在接近一只暴躁状态的虎豹慢慢道:“上回皇上在养心殿跟臣妾说过,如今还在先帝爷的二十七月孝期内,这回千秋礼就要委屈皇后娘娘了,待三年后,必给娘娘补回来。”
皇后的神色有一抹微微的错愕。
宋嘉书只做不见,笑道:“皇后娘娘知道,臣妾一贯是有些寡言的,能不说的话就不说。在养心殿听了皇上的话,也只当皇上私下挂念皇后娘娘,并不敢揣测皇上的心思,更未将圣言告知一人。”
“可昨儿千秋礼上臣妾偶然听了两个命妇议论的糊涂话,说皇上无故减了皇后娘娘千秋的跪拜礼,臣妾回去想了半日,才明白过来。”
“皇上是天子,自不能凡事宣之于口。那日说与臣妾,自然也是让臣妾心里有数,为皇后娘娘分忧的意思。下回再见了这样糊涂议论皇上娘娘的命妇,臣妾必会开口训斥的。”
这两位说话不好听的命妇,宋嘉书也不是无中生有,正是八爷九爷的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