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上随手翻看桌上花房送来的花卉本子道:“凝心院到底太小,如今这院子也大了。你的景仁宫侧殿和后殿,以后朕也不打算放人了,你自己看着收拾吧。”

弄个人进来,若不如钮祜禄氏利索,自己以后看了也难受。

又道:“还有这些草木——朕知道你是省事的,凡事不争,只怕不肯要顶好的。那朕就做主,给你选些。”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榻,示意宋嘉书坐过来:“你春日里易起花粉疹,且自己来看看那些花受不得。”

白宁和白南带着宫女们悄悄退到门外。

宋嘉书就着皇上翻册子的手看了几页,不由笑道:“虽说宫里都是名种,可我总想着凝心院那棵石榴树。”

她一时习惯,仍是说了我,皇上也没有在意。

他也想起了那棵石榴树,就在几个月前的中秋,他还亲自上树给皇阿玛摘石榴呢。

谁成想,才几个月便是沧海桑田,如今自己已然做了皇帝。

“既如此,就叫人将那棵石榴树移到这景仁宫来。”

宋嘉书先是一怔,然后又了悟:是啊,如今的四爷已经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把凝心院看做回不去的地方,可对四爷来说,他想去哪儿,想要雍亲王府的东西,只需要一句话的功夫。

宋嘉书想到自己的石榴树,站起身来认真谢恩。

雍正爷也笑了笑:“那是棵好树,结的好石榴。叫匠人们细心些,等来年中秋,就又可结果了。到时候让弘历依旧上树去摘去。”

两人就着花木和孩子的琐事,闲谈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晚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