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捻搓:“那你所谓的一年……”
“纪先生,我们当时对病人的情况做了一个前提条件,如果是以他当时的身体状况跟精神状况,的确只有—年,但一切都在好转不是吗?您也不用过分担心。”医生接道:“并且我们发现,病人虽然精神不稳定,却是一个意志力非常坚定的人,甚至有些偏执,而这种偏执,很大程度来源于您。”
纪凛颔首,表示听懂了。
回到病房时宋云安还睡着,纪凛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还是凉,跟冷玉似的,怎么都暖不过来,骨节上青色血管清晰,每每都能看的纪凛心惊胆战。
“你要好起来。”纪凛亲吻着他的指尖,沉声道:“一定要好起来。”
睡梦中,宋云安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
当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后,宋云安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可以说他近二十余年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但纪凛还是不放心,男人虽然脸上云淡风轻,可分明很担心。
猜度中,宋云安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枯坐在床上,盯着外面的萧萧落叶看了一个下午。
是不是过往太不注意,导致连转圜的余地都没了?可宋云安觉得自己没问题,只要纪凛需要,他可以陪在男人身边一辈子。
—辈子?他这种人吗?
宋云安有很严重的躁郁症,从前是极端暴躁,现在毛被纪凛顺平,骨子里的哀伤泛着酸水往外冲,不过好在他没到凄凄惨惨的程度,只是偶尔感叹命运不公,心里想着若是没有出生在宋家,没有经历那些地狱一般的折磨,是个正常人,于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跟纪凛干净温和到一见钟情,就好了。
宋云安能直面这个世界最大的恶,却无力捧住纪凛的满腔爱意,灼的他生疼啊。
宋云安想了很多,然后一通电话,打给了自己的随行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