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澄到了今时今日,已经煎熬到了随时崩溃的可能,也正因此,才会失去控制,在突然听到一些言语的时候,有最真实的反应。
太后,是在她事前的猜测之中,出乎预料的,是宁王。
她竭力回想着,太后险些被观潮掐死的事情前后,宁王是何情形。
宁王争储之中被先帝责罚过两次之后,便心灰意冷,做了个安于享乐的闲散王爷。
皇帝登基之后,宁王成为道教的俗家弟子,没多久,便醉心于修道炼丹,逐步成为皇室中最没存在感的人。
只有在遵循着礼数进宫请安,又恰好被哪个官员、命妇遇见的时候,才会引起几句私底下的感慨:要不是遇见,都已忘了皇室中还有他一席之地;皇家子嗣,怎么就不谋个官职、做些生意,哪里有真正长生不老的人;幸好,还没疯魔到浑忘了规矩的地步。
乾元九年,宁王请旨,要到山中道观修行。
皇帝自然没有不准的道理。
宁王就此彻底离开帝京的锦绣堆,渐渐地,人们淡忘了那个人。
再往后……没有了。
不论是前世经历之中,还是身死后的观望,都没再得到关于他的消息,看到过与他相关的情境。
徐幼微沮丧地抱头。
这样的重生,也太失败了些。至关重要的事情,总是只知道结果,却不知道由来。
可也真是没法子的事。当做梦境、实为观潮生平的一幕幕,他已是只论当下、不提过往的做派,除了他病故之后的一些人与事,她魂魄只在一些时日追随他——无法得到于眼前事有助益的线索。
静谧的夜,宽大的床,带着馨香的锦被。
一切,都是那么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