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事情,没撒手不管吧?”官宦门庭有主持中馈的主母,太后在宫里的情形相仿,只是管的人和事更多。她要是甩手不管了,宫人兴许会闹出是非。
“没。晚间看完星象看账册,早间临睡前把事情交代下去。放心吧。”太后用事实表明自己没偷懒,“比起去年,宫里今年春季的开销少了九万三千七百余两。”
“国库空虚,宫里的日子就清苦些。缓几年吧。缓过劲儿来,由着你们享享福。”
“不碍的。”太后笑道,“眼下的光景就很好。只要你好生在帝京待着,守着太夫人和幼微,带着寒儿,便什么都有了。”
孟观潮一笑置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吩咐宫人告诉皇帝今日到此为止。
皇帝本来不大情愿,还想再习练一阵,但是望见了母亲,便作罢,笑着跑过来行礼,“娘亲,您怎么来啦?”
“找你四叔商量些事情。”太后取出帕子,俯身给儿子擦汗。
母子两个,私下里并不肯遵照相应的称谓。这不关孟观潮的事,且觉着是人之常情。
皇帝望向孟观潮,“四叔,我们回南书房吧?功课上我还有不懂之处。”
孟观潮颔首,“行啊。”
太后则笑道:“那我就回慈宁宫了。”
君臣两个行礼,目送她离开。
回南书房,自来是走回去,今日亦然。不论习练骑射还是拳脚功夫,消耗的体力太大,若是当即坐轿辇一动不动,偶尔,皇帝的腿会抽筋儿。
君臣两个一面走,一面闲闲地说话。
走出去好一段,皇帝红扑扑的小脸儿恢复如常,体力缓过来了,却停下脚步,张着手臂对孟观潮道:“四叔,抱。”
“……”孟观潮嘴角一抽,转头要唤宫人给皇帝摆驾。九岁了,怎么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