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坐在妆镜前,拒绝了宫人的侍候,缓缓从袖中掏出个白瓷瓶。

瓷瓶巴掌大小,便于藏匿。此乃仲秋之日,季召趁旁人不注意,悄悄塞进谢书掌心,同药瓶一起的还有张字条,上书:秋猎之日,融其于太子之裳。

谢书缓缓握紧手中瓷瓶。前世的季召也曾让她这般做,彼时她爱慕季召,本也是依言行事,可那时……

“阿书当真不与孤同往?”季淮垂眸看着正为他更衣的谢书,笑问。

“嗯。”谢书未抬头,她两手环过季淮的窄腰,为他束好腰封,声音很低:“臣妾近日身体不适,若去了,恐扰了殿下兴致。”

谢书说此言时,声音算得上平静自然,然谢书自己知,她的手在抖,抖得险些握不住腰封。

瓷瓶拢在袖中,谢书低垂的杏眸中一片暗沉,她不敢抬头,她怕季淮看见自己心虚与恐慌,还有隐藏在心底的负罪感。

殿下是个君子,成亲半年,他待谢书始终温和有礼,未轻待伤害过她半分,可她却要……

谢书不知瓷瓶中的粉末有何功效,但她直觉这并非善物。即便谢书心悦季召,愿为其倾其所有,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所念之人,比不得殿下仁厚。

瓶口已开,谢书知道她只需微微倾倒,这无色无味的细□□末便将如尘埃一般落在季淮衣裳之上。

他不会发现,因为谁能察觉到尘埃的存在?

谢书的面色渐渐发白,她终于缓缓……

“阿书,”季淮的声音忽地响起,清润温和,隐含暖阳的温度:“听闻你们女孩,都喜欢可爱的动物,此次秋猎,孤为你寻回一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