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桢听他不善的语气,心头失笑,这些年在北胤做权侵朝野的帝师,关于南禹的动向他一直关注着,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当年光芒万丈的小师妹,如今身边跟着的是这样一个人。
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摆,看着地上四散的酒坛,到底没忍住问出来:“不知愁,还有剩下的吗?”
姬珧抱着双膝低垂着头,像是闭目思过,谢九桢没等到她回话,这就要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前,宣承弈就道:“还剩下一坛,已经命人送到你的住处了,是你夫人收下的。”
谢九桢眉头微动,沉稳的脸上竟然闪过一抹着急,他匆匆道了谢,加快脚步离开了,人走后,宣承弈才全然放下防备,睇着眼前的人,一副将人看透了的表情。
早知道她贪杯,一杯都不会分给别人,还美其名曰邀人对饮。
非得要把自己喝醉了才罢休。
他叹了一口气,将姬珧的手从腿上拿下来,一边一个放到自己肩膀上,想要把她从席上抱起,谁知道姬珧就像个软骨头一样,手刚放上去就往下滑,一次两次,宣承弈还很耐心,三次四次,他就开始火了。
“有意思吗?”
她明显是故意的。
宣承弈唇边微哂,看她仍是低垂着头,像孩子做错事了任打任罚的模样,却不知从他那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她两颊的肉,因为憋笑而微微鼓起。
姬珧被发现了,赶紧撇撇嘴忍住,然后她抬头,眼中带着微醺醉意,隔着青山雾霭看他,她伸出手,搭到他肩上,缓缓笑了笑:“这次不逗你了,你抱我。”
外面的雨势大了些,砸在屋顶的嗒嗒声像心湖中划开的涟漪。
她香腮染了些许绯色,眼尾笑意流连,红裙衬得她娇艳欲滴,酒气衬得她妩媚妖冶,偏就那副神色,单纯天真,像是不会说谎的孩子。
宣承弈眉头松展开,有些无奈,便拽着她的手重新放到自己肩膀上,刚要起身,姬珧又向下滑,宣承弈一个没捞住,身子无意识向下一沉,随即就听到雨声中夹杂了得逞的嬉笑,姬珧窝在他怀里,身子微微打颤,起初还偷着发笑,而后越来越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