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蘅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跟公主说话竟然一时忘形,忘了自称“奴婢”,可殿下也没怪罪她。
她下了贵妃榻,对姬珧欠了欠身,转身走了出去。
帐帘一掀一落,里面又归于阴暗,姬珧靠了半柱香的时间,忽然睁开眼,眸中一点睡意都没有。
“让驸马过来吧。”
虞弄舟过来的时候,身上拥着厚重的披风,雪白的绒领抵着脖子,衬得他一张脸更加苍白,他脚步还有着虚浮,走得那几步路,身形都有些摇晃。
他走到姬珧身前,顿住脚步,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幽如夤夜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隐晦而深邃,却没有焦距。
姬珧还是闭着眼,能感觉到身前落下一道阴影。
“坐吧。”她道。
虞弄舟没有动静,很长时间之后姬珧才睁开眼。
“你知道天裂谷行刺的是什么人吗?”
虞弄舟扶着胸口突然咳嗽起来,微微躬起身子,气息越发粗沉,咳得肺都要从胸口中吐出来,但姬珧一直都冷眼看着,从始至终什么都没说。
他平复之后,面容又白了几分,自嘲地笑了一声,他道:“你不是抓住他了吗,何必再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