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承弈没想到薛辞年会走,在他眼里玉无阶就是最危险的人,他绝不会放任这二人独处,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他甚至每时每刻都在纠结犹豫,如果公主真的到了那种不得不为之的地步,那他……
可是他伸不出手。
玉无阶将姬珧放在清池的角落里,掬着冷水在她脸上拍,姬珧热得不行,刚开始还畏惧清池的冷冰,现在恨不得整个身子都扎进里面,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让她不停吸气,每一声里都夹杂着哭腔,委屈难耐。
宣承弈在旁边干着急:“她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毒什么时候可以解开?”
玉无阶半个身子藏匿在水中,身上的异样让他越来越急躁,加之旁边还有人不停催促,将他最后一丝耐性也消磨光,他冷眼瞥了他一下,哑声道:“你出去的话我现在就能给她解毒。”
宣承弈一愣,而后变了颜色,脸上怒火上涌:“你休想!”
“那不然你来?”
“我——”
姬珧靠着清池壁,半闭着眼睛,其实将他们的话都听在耳中了,身上的汗和冷水交融,她浑身都是水珠,发也被浸湿散下,像一只颓丧的燕雀。她一直默不作声,直到宣承弈顿了那么一下,她轻轻皱了皱眉头,用尽力气抓住玉无阶的肩膀,借着浮力靠在他怀里,额头抵着他胸膛,呵出气音:“让他走……”
这一声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宣承弈听到。
他错愕地看了看姬珧,见她半张脸都抵在男人身上,烛光映照的侧脸分辨不出太多的表情,正因为看不出,那三个字才变得尤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