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笑了,笑声破碎凄然:“为了我,值得么?我们才认识不到半个月,而你其实根本就不了解我。为了我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一个你其实一无所知的人,值得么?”
“我现在说值得或者不值得,你都不会信的。”他已经猛冲出了屋子外,奔跑向了停在雪地里的赛斯纳208,秒速用钥匙打开了舱门,迅疾地跳进了驾驶舱,“我想用我的余生来告诉你这个答案。”
他将手机和不经意带出来的笔记本放在副驾驶座上,打开扬声器,让她听着他发动引擎开车:“等着我,一定等着我。你是我的坐标,你不等我,我就没法降落。”
引擎和风声交织着,通过扬声器灌入到电话的另一端。
他屏息等待着她的回答,握着操纵杆的手心罕见地出汗了。
良久,他听她又笑了,只是这次是开心的,并无哀戚:“我不是一直都在等你么?”
“一路平安,雁晖,我等你来陪我一起看雪。”
得到她的回应后,郭雁晖将油门加大了最大,让飞机从低空俯仰起来,直直飞入云间,奋不顾身地开足马力往萨米特湖飞去。
飞行员们并不喜欢在云间穿行,因为云雾里的水汽会瞬间在飞机上结起冰霜,从而影响他们的飞行。
云端500英尺内的高度,是赛斯纳208的安全高度,也是起冰最多的地方。
郭雁晖边控制着飞机在云间穿梭,边听见“咯嚓咯嚓”的响动从机翼上传来——那是结起的冰从机翼飞走的声音。
他已经处在云层的顶端,机翼上的除冰靴的除冰速度远比冰结起来的速度快。如果继续维持下去,飞机会因此陷入失速坠机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