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立了不知有多久,他才迟钝地想起,应该看一看笔记本的扉页。
他刚把笔记本翻转回来,还未来得及打开扉页,就被骤响的手机打断了。
屏幕上闪烁跳动着朱萸的名字,他毫不犹豫地接起,急促地问她:“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很大的风声,把她的声音撕扯得断断续续的:“我在萨米特湖……对不起,雁晖……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就叫了air taxi来这里冰潜……对不起……你不要担心,我会马上回来的……”
“我来找你,你别动,也别下水!”他随手捎带上了笔记本,就急匆匆地跑下楼,“你等我,不要动!”
“雁晖,你听我说,对不起……我知道我昨天对你说的话很过分,我不应该再要求你什么了。其实只要你开心,我就已经别无所求了。我不该再用我自己要挟你,让你做这种过分的承诺。”
“是我错了,你把我们昨天说的话都忘了吧。”她平静地说,“飞下去吧,雁晖,你是属于这片天空的。”
“不,不,不!你没错!”他突然恐惧她用这种诀别的口吻和他这样说话,几乎是将这些话歇斯底里地喊出来,“我可以为你而飞,也可以为你而停!我不去飞麦金利峰了,我不去了!相信我,我就飞这最后一次来找你,就这最后一次了!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他还有很多事想问她,想问她这张老照片,想问她写的这段话,想问她那句初见他时说的“我等你,好久了”……
冥冥中,他有种预感,有很多他未曾知晓却应该知晓的故事,她还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而他愿意用他的余生,慢慢听她讲完那些故事。
那边静了几秒,静得让他的心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