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横云中午很少回家,午饭一般是娘仨一起吃,吃完姜糖先赶他们去睡午觉,又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孩子换洗的衣服,符横云的脏衣服……不多,但每天都得洗。

差不多三点左右,余秋琴手里挎着一个小篮子过来敲门了。

“刚蒸好的米糕,留着给大宝小宝吃。”

姜糖没见外,道谢后接过小篮子,将雪白雪白的米糕放到盘中收到柜子里放好,领着余秋琴进屋。

余秋琴还是第一次参观贺家内部,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看起来就软软的沙发,颇有童趣的小抱枕,雪白的墙面,插着芦苇树枝、干枯月季花的小黑陶罐,干松果零碎的粘在墙上……

不像钟政委家里那样处处透着“昂贵,非凡”。

但她却觉得,比钟政委家里更加漂亮。

对,就是漂亮,见了心情就舒坦。

诸如洗涤灵魂、犹如将自然纳入家中这样的话,余秋琴想不到,也说不出来。她就觉得姜糖夫妻俩实在,比钟政委那个清高文化的媳妇更有文化的感觉。跟郝新梅相处,她往往有种抬不起头的自卑感,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就怕自己的行为在郝太太眼里不得体,太粗俗。

但跟小姜聊天很难产生这种感觉。

一开始她觉得是因为姜糖出身不像郝新梅那样显赫富贵,小镇姑娘跟乡下姑娘之间的差别并不是天然不可逾越,她们有共同话题,本质上属于同一阶层。

可似乎又不是这样。

小姜跟郝新梅说话时,就格外从容。

她很难想象郝新梅陪着孩子在地上滚来滚去,郝新梅更不会将这些不值钱的,随手捡得到的树枝、破罐子加工成这般令人眼前一亮的装饰品……

令人烦躁的油米柴盐中,似乎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余秋琴羡慕之余,隐约又领悟到什么,“……这,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啊?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咧,咋随便摆弄摆弄就这么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