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书睡眼惺忪着被琏碧拽起来的时候,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对琏碧道,“什么事,竟非要这个时候来找我不可?”
她匆匆绾发换衣到了堂上,只见那名叫晴朱的丫鬟低垂着脑袋站在堂上,看不清神情。
“筠书姐姐!就是她!”琏碧指着晴朱道,“我起夜时看到她半夜鬼鬼祟祟地从外面回来!”
在鸿来院里,晴朱是一个奇怪的存在。她之前奋勇现身遇事果决,被卫令仪提为一等丫鬟后,虽与筠书两人同级,但一直只乖觉沉默地待在院中,行事谨慎,从来不多生事端。
也正是因为如此,筠书听到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琏碧性子爽利,因此见不惯晴朱唯唯诺诺的模样,却也并非因私废公之人。因此怀疑道:“按理说晴朱你与我同级,此时需交由夫人处置才是。可主子们刚从宫里回来,我们奴婢自然不好去打扰主子们休息。可家有家法,你身为内院下人,却深夜外出,不知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筠书姐姐宽厚。”不想晴朱竟然径自跪了下来,“晴朱不敢狡辩,只是所言牵扯甚广,烦请姐姐待我去见夫人和国公爷,一切便知。”
筠书沉吟片刻,只看了琏碧一眼,起身道,“既然你如此说了,想必牵涉之重绝非你我可以决断。也罢,我们三人便一起去见夫人罢。”
筠书与琏碧回房收拾换衣出门,这边内院漆黑如墨,却有一点微亮的光隐隐透了过来。
今日不知为何,赵西源白日里便使唤言生将书房中的书册搬了好些过来,竟似要在卫令仪的房中常驻的模样。
昨日一夜未眠,卫令仪脑袋刚沾枕头便倒下睡去了。等到半梦半醒之际,却见书桌处亮着一点烛光,在深夜里显得尤其平和而婉柔。
赵西源的身体虽然困顿,但昨日堆积的事务已经多不胜数,他处理了一夜,却已然是强弩之末。正在此时,赵西源忽然觉得身上撘了一件软袍,抬眼一看便见自家夫人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赤着一双玉足,半睁半阖着眼,透着一种毫无自觉慵懒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