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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再说,只听院中忽然起了一阵兵刃相碰的金石之声。

只听外面有男子高声道:“我等乃御林军近卫,宫中皇后娘娘呕血晕厥,怀疑嘉临王卫令仪有加害之嫌,还请夫人随我等回宫,待到洗脱罪名,自当归府。”

卫令仪与赵西源对视一眼,见对方眼中均是惊诧之色。

皇后娘娘呕血昏厥?!

☆、真凶难辨

夜幕之下的宫闱幽暗寂静,在黑夜的遮掩下,隐约有暗流在涌动。夜风悠凉,卫令仪自狭长的宫道上走过,只觉得那凉意几乎能渗透道骨子里,透着森冷阴沉的气息。

此刻的坤宁宫中静如一滩死水,卫令仪的到来便宛如一条偶然闯入的活鱼,引得众人皆看向她。卫令仪只作看不见众人或希冀或怀疑或厌恶的目光。

“卫令仪你竟然还敢来这里?”昌宁见卫令仪来当即便冷笑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害死皇后娘娘的凶手抓起来!”

“本王听闻娘娘是突然昏厥,你却说娘娘是暴毙?既然是我害死了娘娘,怎么没听到丧钟之声?”卫令仪冷笑道。

“本宫何时说过皇后娘娘暴毙了!”昌宁道,“卫令仪你不要仗着自己得父皇和母后的喜爱,便污蔑于我!”

“是你的亲口所说我‘害死’娘娘,怎么又成了我污蔑你?”卫令仪笑道,“抓我?眼下皇后娘娘尚在昏厥中,凶手不明若是乱下定论,岂不是容易被真凶钻了空子?”

昌宁冷笑道,“什么真凶,我看你就是那个真凶!你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此番你才刚走,娘娘便身中奇毒,除了你还能有谁?!”

中毒?卫令仪心中奇怪,便见皇帝、豫妃、淑妃三人,身后跟着几名太医院的医官进了前殿来。

“你给朕跪下!”皇帝于殿上落座,便对卫令仪怒喝道,“皇后待你不薄,朕万没想到你不仅不报这养育之恩,竟然还要加害于皇后!”

昌宁挑衅地斜睨了她一眼,卫令仪视而不见,只挺直了脊背道:“令仪不知‘加害’一词从何而来?眼下皇后娘娘未醒,一切尚未有定论,皇上为何直接就定了令仪的罪?”

“嘉临王你说你也是,虽说皇后娘娘从小拘着你又非要你随她茹素,你心中有怨只向皇上呈明便是,怎能做出……做出这等事情来。”淑妃柔声一叹,竟是无限惋惜的模样,“皇后遭逢此难,只怕是再难清醒。”

卫令仪心道此事不妙,她刚进门便遭昌宁讥讽,这淑妃更是直接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看皇帝脸色,只怕是对自己早已心怀不满,借由此事发挥。

她当机立断屈膝跪地,却挺直了身子,面上露出倔强而坚毅的神情来:“令仪乃一孤女,自幼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幸得皇上皇后垂怜才得以长大成人。此事只怕另有原因,还望皇上明察。”

豫妃冷笑一声,“什么另有原因,只怕是有人想逃脱罪责罢。”

“娘娘若是弃了令仪而去,令仪自当追随。只是十六年养育之恩在前,令仪若是无法替娘娘查出真凶,如何有颜面于九泉之下与娘娘相见?”卫令仪如此道。

“你一个杀人凶手竟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昌宁没想到卫令仪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豁然笑道。

没想到皇上却张口道,“朕给你一个澄清事实的机会。”

当今天子最喜欢做出一副当世仁君的模样,皇帝好大喜功又极讲究脸面,凡事都要摆出一副仁君派头。她以养育之恩作靶,当着众太医的面,赌的就是他不会随意给自己定罪。

“父皇您这是包庇她!”昌宁不满地叫道,心中越发地嫉恨于卫令仪,只道皇上果然最是喜欢她,连这种证据确凿的事情竟也给她机会?!

“昌宁公主说皇后是身中奇毒,本王想问太医,不知是何症结?”

医官们面面相觑,其中一领头的人站了出来道:“臣乃太医院刘正卿,皇后娘娘身体虚乏,内滞外淤心火不畅,本就底子不好,听侍女说今日又用了鸡汤煨鸽蛋,此物最是火性之物,这才犯了大忌。”

“除此之外,臣等还在皇后娘娘昏厥前用过的茶盏残渣里,发现了断肠草的根茎。”另一太医道。

断肠草是一味剧毒之物,若是用量足够顷刻间便可要人性命。卫令仪不用看心里都能猜到那茶用的是她亲自献给皇后娘娘的明前龙井。

证据确凿,确实罪责难逃。卫令仪心中冷笑,面上却冷笑道,“本王亲自奉上的茶中掺杂有断肠草,若是本王欲加害于皇后娘娘,未免也太过愚蠢了些。”

“非也。”那刘正卿凌然道,“实则下毒之人用心极为险恶,断肠草用量极少,想必是欲长期给皇后娘娘服用,只是此人没想到娘娘身子本就不大好,又用了火性之物,这才呕血昏厥被臣等发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