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起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车夫人都说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这国公爷既不是鸡亦不是狗,如何能相提并论?再者,本朝爵位至高为国公,可本王却为王级,又怎好与国公爷相提并论?”
“你——你这就是谬论!”车琇莹看她说地是一脸振振有词、确有其事,气得心口难受。当即闷哼一声,捂住了心口,险些又要呕出血来。
卫令仪对着车琇莹心怀疑虑,此时还当真有些怕她真的被自己气死,便让候在门前多时的大夫进门问诊。
那大夫姓徐,乃是府中供奉的坐堂大夫,医术相当之高明。他当场就皱起了眉头,斟酌着道:“敢问一句,侧夫人是否此前曾中过百虫散之毒,多年来一直用药物调理,才得以存活?”
车琇莹脸色大惊,她下意识看了卫令仪一眼,见她面上如常,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只道是她不通药理。当下便低低回道:“正是如此。”
那徐大夫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也幸得国公府中奇珍异宝无数,更有豪金可供夫人医治。只可惜夫人身子骨弱,昔年更是有过旧伤,因此久用药物自身也就有了惯性。此事倒是并无大碍,只是夫人急火攻心犯了旧疾所致,只等在下去开了新方,每日服用便好。”
“既然你身子没事了,那本王也就先走了。今日府中有客,怠慢不得。”卫令仪只留了做事谨慎踏实的晴朱跟着大夫先生去取药,一面领着琏碧回了鸿来院去。
主仆二人正走着,那琏碧着实忍不住了便道:“分明并无什么事,偏她矫情,竟还非要让自己的丫鬟请了夫人过去,又将夫人打发了回来,连口水也不给喝。”
“你竟是缺了人家一口水不成?”卫令仪闻言便笑骂道。
琏碧不知内情,她又如何不知。卫令仪长在宫里十六载,虽是跟在皇后身边,可这前半生都在跟天下最美也最狠的女人们打交道,从小沾过见过的药物不计其数。
这百虫散,亦是其中之一。皇上十年前曾宠过一名舒婕妤,便是死于此物。传说此物以百余种不同的毒虫制成,至阴至毒,药发时数个时辰便可令人因五脏六腑溃烂而死,死时极为痛苦,却不伤皮肉。
它源自西域,进入大烨后虽因太过阴毒而被封禁,故而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就深宫里那些不择手段的女人才会去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