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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到了崇华山下,上山的路有五六里,积雪厚实,湿滑难行,为保安全,只能下车步行上山。

正当此时,又一辆黑漆平头车停了下来。

车上跨下一男子,披着月白棕毛披风,茂林修竹,低首抬眸间眉目皆俊逸逼人,一笑,更如雪冬春风。

汪子昂,出身书香世家,与越姝桐一同在宫中编纂处供职。

他上前几步,问道:“听闻越兄身体不适,风寒未愈,怎么也冒雪而来。”

越姝桐压低的嗓音无奈道:“我若不来,晏林又要到家中缠闹。”

汪子昂浅浅一笑:“晏兄与越兄不亏是少时同窗,感情甚好。”

越姝桐怔了怔,她与晏林势如水火,见面必掐,到底哪里看出感情好?

奇哉!怪哉!

二人裹衣登山,一边闲聊,一边沿路欣赏雪景,倒不觉得路长,不多久便到了山顶的崇华阁。

崇华阁的四面皆被缦帐摭掩,透过垂纱,人影攒动,喧哗阵阵,寒风中飘来清浅的酒香。

管弦之声入耳,映着山涧白雪,倒有了那么一丝雅趣。

掀帘入内,阁内两侧已坐满了人,越姝桐扫视上位,三皇子邵谨丞正朝着这边望过来,眸色幽深,嘴角噙着一丝淡笑,丰神如玉且风度翩翩。

随时随地的恣意洒脱,却又持重从容,另人生畏。

总之,是一个矛盾共生的存在。

如果他不是这般风姿卓越,上一世越姝桐也不会对他动了真心,而后将关乎自家性命的秘密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