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子?太子竟然天天围着我喊‘姨娘’,还日日喝我熬的补汤流鼻血,还熬夜写文章哄我开心。我祖上是积了什么德,能有这样的好事砸我头上?”

若地上跪着的这位,不是他心头的人,顾争凌早一脚踹过去了。

“你还笑得出来?倘若你和衣儿做的有半点不对,我顾府早就血流成河了!”

“哪有那般严重,老爷战功赫赫,连当今天子都要敬您……”

“快别说了。”顾争凌打断薛氏的话。

人人都知道他战功赫赫,人人也知道天子敬重他。可又有几个人知道,当今天子看似是个仁德之主,实则多思多疑,对他这个大将军早就有所忌惮了。

这些年惨死的功臣良将,骨头都能堆满整个皇宫。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这个血淋淋的道理,他明白。

他忧的是,当今天子的手腕太过阴毒,杀忠臣良将也便罢了,还要斩草除根,连个血脉都不肯给人家留下。

且最狠的是,还会给这些忠臣良将扣上一顶十恶不赦的罪名,让他们遭天下人谩骂。

可惜他身不由己,只能战战兢兢与之周旋。

见过薛氏怎么撒娇后,顾衣便掩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天色微明,香草便瞧见他们家姑娘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地想着什么。

香草慌忙沏了热茶来:“姑娘怎么起的这般早?”

她放下茶,才发现顾衣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头上的珠钗也未曾摘下,眼底一片黑青。看着情形,竟是一夜未曾合眼。

“姑娘在担心小公子?”

顾衣抿了口热茶,问香草:“你觉得梁温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