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少年以婴儿蜷缩的姿势侧躺在那,等黑泥从他身上完全褪去后,他睁开了那双无机质的金眸。

十枝空醒了过来。

车站的地砖冰冰凉凉的,躺了这么久都没用人类的体温把那块地面捂热。

他睡了多久来着?感觉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中他被困在山顶,并不是须摩提山的神社中,而是光秃秃的山头,只有一棵枯老的古树,干瘪的枝丫不能遮风也不能避雨地陪伴着他。

然后他……日复一日、日复一日地——

仍有些混混僵僵地撑着地面试图坐起,十枝手一摸地面摸了一手的泥泞。

黑泥沾到他手掌后便稀释了,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十枝摇晃着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湿漉漉的衣摆从黑泥中拉扯出,却干干净净没有沾染污渍或被灼伤。

银发少年一双金色桃花眼半眯着。

他叫……十枝空来着。

他是须摩提神社的主人,也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二年级学生。

他现在身处某条通往涉谷站的线路上。

浅金的瞳仁转了一圈,眸光逐渐回到了半眯的眼眸中。

他问:“这个东西可以关掉吗?”

十枝指着自己的头顶,正圆形的开口悬挂在他发旋的几厘米之上,乍一看像个天使光环,细看圆形中间是实心的凹陷,从中往外滴着黏稠的黑泥。

他的这个问题没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