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是听不见的,现在他听清楚了。

他听清楚了这些套着须摩提村落里村民壳子的东西是如何向他倾吐恶意的。

他也看到了没有形象的“村民”在渐渐聚合,最终无垢的白被染上了浑浊的黑,一直刻满不祥咒痕的手从中探出,死死攥住了银发少年的胳膊。

黑色黏稠中浮现出一双猩红色的眼瞳,盯着银发少年逐渐暗淡、闭合的金色桃花眼。

“下来吧。”那个东西说,“你逃不掉的。”

“没有人能听到你的声音,也没有人会来救你。”

“下来吧……下来吧。”

“来实现我的愿望,让我降临于世——”

井之头线涉谷站的大街口处,静得没有一个活物。

这里的场景与周边稍显不同,黑泥呈不规则的溅射爬满了各个方向的建筑物与地面,不祥的液体持续灼烧着环境。

而场景的中心还是高悬于上方的那条空中走道,不断有黑色液体从上面溢出,滴滴拉拉地流到地上。

再往里看去,缓缓流动的黑泥在长廊中央聚成一个不到一米长的“茧”。

说是茧,其实更像一个缓缓跳动的心脏。

黑色液体不但构造出了一层坚韧的圆形薄膜,更是在外层上密织出了数条纹路,从“茧”上一路延伸到地面各处。

“茧”缓慢跃动了一阵,然后停滞下来。

——“破壳而出”的时刻到了。

黑色薄膜于某一时忽然固化,再是产生无数缝隙,片片碎块脱落下来,一点点露出了包裹在里面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