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道士按住了我,剖开了我的脖颈。

我是妖灵啊,区区剖开脖颈,我怎么会死呢。

我执着地抓他:“六郎……”

为什么?为什么?

他怀里抱着我们的孩子,萧瑟地站在门前。

那一瞬间仿佛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六郎。

我还是不明白。我尝试撒娇,我对他说过我最怕痛了,但其实我一点都不怕的,你看,那道士剖开我的脖颈,我一点眼泪没有流的。

我一点都不怕。

“六郎,你看看我。”因为割开的长口子,我说话费力得很。

我努力笑,希望他能够上前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他喜欢我笑着的样子,洞房花烛夜那天,他曾经说过的:“玉娘一笑,我便移不开眼。”

那年花树下,我学会了争风吃醋,他也是拉着我的手,眼睛湿润,含着笑意:“最喜欢的,自然是玉娘。”

你说过的,你最喜欢我了。

为什么不看我?

他只是撇开眼睛,狼狈得很。

他怀里的孩子开始哭了。

我眼前有点花了。

你们在做什么呢?我很想问。我什么也不懂,还是个需要学习如何做人的小妖灵。

六郎这次没有教我,我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割到手了,他告诉我,玉娘,痛就哭,可是我没有痛感的,但是我知道,要做好一个人,就要学会“哭”,在痛的时候哭。

要哭,我要做一个人,我想和他还有孩子永远一起生活。所以我要做一个人。

我现在应该是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