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捏着她的手,垂下眼睛:“不要置气了,好吗?”

“你还可以调香,但是,不要把自己当香炉去烧这位香,可以吗?”

兰以云没有理会他。

时戟头内又猛地疼起来,针扎一般,绵绵不断,一阵胜过一阵,然而没有以前的暴躁,他现在只敢轻声哄着:“你还可以调香的,调香的方式那么多,不要偏用身体试香。”

兰以云眼珠子转了转,她淡淡地看着他,声音虚弱:“我还能调香,对吗?”

见她肯说话,时戟竟欣喜不已,他点头,说:“可以,你想怎么调,就怎么调,但是,不要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兰以云眨眨眼,她轻轻一笑,只留意到一句话:“我还能调香。”

这一刹那,她眼睛中重新亮起七八点星光,又活回来。

这件事过后,时戟暂时把朝中的事交给心腹,他睁着略布血丝的眼睛,只盯着她,寸步不离。

而兰以云和往常一样,沉浸调香,万幸的是,她没疑似服香。

偶然一次,时戟看到化在水里的香粉,鬼使神差地试抿一口,被苦得舌尖麻木,他无法想象兰以云如何服香。

因此,他更留心兰以云的举动。

同时,时戟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再等,如果孩子最终保不住,他需要用别的关系把两人栓在一起,而这关系,就是身份。

曾经他是最看不起强加身份的关系。

因为在他看来,这关系轻易可摧毁,正如他的母妃,仅仅因为是宫婢,就被处死,正如他其他兄弟,母妃势力再大,身份再高,照样被关进尼姑庵,青灯古佛。

可是,他起先以为两人情投意合,结果只有他情浓,以为孩子继承两人血脉,结果孩子生死难料,路都断尽,能联结两人的,只有最普通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