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戟忙将她抱起,轻柔放在床上。

还歇在王府的院判又被请过来,院判见快出人命,竟没忍住,怒斥时戟:“不可让夫人心绪起伏过大!”

时戟他手掌上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掉到地上。

他眼睛赤红,站在一旁,看下人忙乱地服侍兰以云,煎药、倒安胎丸、喂水……

重重呼出一口气,他看向窗外。

从这里看出去,本来是能看到香坊一角,如今香坊坍塌半边,看起来怪可笑的,虽砸香坊已被叫停,但也不可能修复。

不可能恢复当初。

时戟与兰以云这一吵,王府上下人心仓皇。

一整天了,兰以云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她呆呆地躺着,任由时戟和她说话,不予理会。

紫辰院内,一开始频繁传出杯盏砸地的破裂声、男人难以控制的怒声,再到后来,渐渐沦为沉寂。

时戟坐在床边,短短一日,下巴已经生出点胡子渣。

没人想得到,功高盖主的景王爷,也会为一个女人如此狼狈。

他看着兰以云,她哭得多狠啊,就是他曾经伤害她,她都淡然处之,可砸香坊、丢香料、不让她调香,就像要从她身上剥离血肉,会要她的命,她眼睛通红,其中没有半点光彩。

时戟的呼吸乱得没有节奏。

再一次,时戟做出让步。

即使这种妥协,让他仿佛浑身的筋脉被打断,脏器破碎,只要划开他伪装完好的表皮,便能发现里头碎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