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没有管她,便是笃定她会在他喝醉之后,趁着他酒醉离开。

谁料她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还贴身照料在他身边,难道是昨晚他做的太过分,将她给吓傻了?

他眉骨微动,正要接过她手中的药碗,让她赶快消失在他眼前,便见她执起银汤匙,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汤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而后递送到了他唇边的面具前。

司徒声:“?”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眸中闪烁的,难道是一种名唤‘尊崇’的光芒?

不管是原来,还是现在,她与他相处之时,心中面上表露出来最多的,就是恐惧和讨好。

她装哭是因为恐惧,顺从是因为讨好,但她和所有人都一样,在心中鄙夷着他,唾弃着他——因为他是阉人。

他一直都知道,但他丝毫不在意。

即便天下人都唾骂他又如何,他们还是要匍匐于他的脚下,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九千岁’。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但她为什么会露出这种亮晶晶的眼神,仿佛满眼都写满了崇拜和尊敬?

司徒声紧皱眉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掐丝鎏金面具,他记得昨夜饮酒时,那面具被他推到了额间,怎么现在又回到了唇边?

莫非是她动过了他的面具?

他的眸色沉了沉,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难道以为他离了她,便找不到那封密信了?

他一把推开她的手臂,将她指尖攥住的汤匙打飞了出去,她的身子被推搡的失去平衡,手中滚烫的药碗不慎翻洒了一地,将她手背上娇嫩的肌肤烫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