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本是天上金鸾凤,何故下界做凡雏”,纪年帧幽幽道出,引得纪夫人为他宽衣的动作一顿,“我总觉得,阿澜不止于如此,若有朝一日,圣上真的……阿澜怎么办?咱们又该怎么办?”

纪夫人听完这话倒笑了,“瞒了十七年的事情,早都已经无凭无据,圣上日理万机,何苦盯着一个庶女不放?”

她一边说着,一边帮纪年帧脱下朝服,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公爷请安心,日后阿澜若是能说得一门好亲事,一切尘埃落定,这事便更没人提及了。阿澜不会有事,纪国公府更不会有事。”

一夜无事,第二日晨起,纪年帧已穿戴整齐,正要进宫。却听见门口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纪夫人开门一瞧,来人是兰苑的婢女碧云,见她面色慌张,纪夫人反应了一瞬,忙开口问道:“可是大小姐又做噩梦了?”。

碧云赶忙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姐从后半夜起便不知怎的了,一边睡一边哭,一直哭一直哭,奴婢们怎么都唤不醒,公爷夫人快去看看吧!”

不消片刻,纪国公府的主子们都到了兰苑芳芷阁。

请来的郎中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颤颤巍巍地隔着层层帷帐给里面呓语不断的女子诊脉。

纪方诸沉声听着自家姐姐口中一会儿“陛下”,一会儿“阿胥”地喊着,不由得浑身一震,他猛地想起几日前梁仲胥来府上拜访时说的那番话。

当时的他言之凿凿,令他也不免动容。如今阿姐梦中所言,倒也是能与那小子的话一一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