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温度渐渐降低,釉面逐渐冷却,刹那间,瓶身流光溢彩,让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亮。
淡蓝的底,冶艳的花枝,细细软软的茉莉,花瓣四边染了一层淡淡的薄绿,压着半遮不露的枝叶,欲诉还羞。
掐丝细腻而流畅,线条粗细消减之间自有其规律,足可见匠师技艺之精湛。
最难得的是,釉面光滑而均匀,整体非常通透,而这,正是七宝烧最鲜明的特色。
用勾子轻轻拉起来的时候,甚至能就着灯光看到一层模糊的光影。
这种半透不透的感觉,有一种“疏影横斜水清浅”的美感。
“到底还是有差别。”陆子安自己仔细端详着,拿勾子轻轻挂住边沿,缓缓转动:“这种无线,受材质的限制,无法做太高太清冶的东西。”
清冶的意思,是指银丝少而画面清朗,没有铜为胎,银丝过少根本起不了釉。
而银丝多了,做得太高画面就繁复,就没办法再做成如此通透的釉面。
旁边的老师傅看着,颇为赞叹:“但陆大师你这件作品清新秀雅,观之心静如水,已是极难得的顶级之作。”
所谓名家,就是一出手就非同凡响。
更何况眼前这个花瓶,仅仅是陆子安自己琢磨着做的练手之作。
“是啊,有舍才有得。”另一人见花瓶颜色已经不再变化,便知道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什么时候打磨呢?”
“这件不需要打磨了,直接毁了吧。”陆子安看了看,不是很满意:“我再试试别的。”
还试?
不对,他刚说,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