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看见枪被扔出窗外的时候,太宰当即心里咯噔一下:

他没有发现?怎么会?

但他没有思考的余裕了,喉咙被一下扼住,氧气从肺部逃逸,视野里彩色的蛇形条纹开始跳闪,他听见今时的声音问:

“你就这么不想活?”

他抬起头来,就看见那双瞳孔里盛满了的,狰狞又沉重的,“痛心”。

“你就这么对我?”

好像那双眼睛里的痛楚千百倍地作用在他自己身上,痛得他心脏紧缩,简直无法呼吸。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稍微生一点气,

我没有想让你这么伤心啊

他努力绷直脚尖踩在地面上,攀住那双禁锢着他的手臂,拼命想要喊停,说不不不,我是在演戏啊,我之前说的都是假的,都不作数,所以你不要再说了。

但今时的手箍着他的喉咙,他拼尽全力挣扎,也还是说不出一个字。

然后他就看见今时沉默片刻,抬起头看着自己,笑了起来。

那笑容极尽瑰丽,又极尽森冷,就像是在冰雪中开出了血红的曼珠沙华,细碎的花瓣飘洒漫天。

比他在游轮上第一次看见自己时,比他看着魔人他们离开时的眼神,都还要冷不知道多少倍。

冷得像是完全的另外一个人。

突然有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让他全身禁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不能再听了。

但今时说了出来,眼里带着冷入骨髓的漠然,字字如刀剑,掷地有声。

“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干,过来给你当马前卒?所以怎么被你拿枪打、拿刀砍,都无所谓?”

“这么多天以来,我那么掏心掏肺对你,都是白费时间,是不是?我死了也不要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