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珩却没动,他揉了揉脸,声音轻得如同叹息:“今日我方才明白,这京城看似繁华热闹,软红香土,八街九陌,其实啊,不过是个大点的囚牢罢了。”
天色更暗了,那一丁点白昼的光都消失殆尽,整片天地完全进入夜的篇章。
洛珩还在继续:“再意气风发的少年也会被这座囚牢磨去棱角,沦为平庸,哪怕你再不愿。”
“如果我当年”他的话音低落下来,“没有带她回来就好了。”
于是纵马欢歌,饮酒作乐,都随他们所想。
洛知卿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她红了眼眶,慢慢道:“对不起,爹爹。”
洛珩摇头:“不过因果罢了,怎么能怪你。”
“但是我没有选择相信您。”洛知卿低着头反驳,“明明我也曾”
也曾遭遇过同样的事情。
但当一个认知在心里驻扎得太久,想要拔除,真的太难了。
她也不敢去想,原来娘亲的死亡,只是谎言铸就的荒唐。
直到事实摆在眼前。
这次洛珩没有回话。
两个人在楼梯上坐了很久,天上的月与星越来越亮,竹林上落下一片清凌凌的银辉。
洛珩摸了摸她的头,起身,“别怪自己,其实爹很开心,至少爹在见到你娘之后,不会没有话说了。”
他笑了一声,那笑声清透宽容,和他的话一样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