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豁然睁眼,直直地看向她,却没有出声。
屋内沉默许久,最终洛知卿率先移开视线,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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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听竹苑后,比洛长墨更快到来的是本在城外练兵的洛珩。
傍晚时暮色四合,属于白昼的光亮只剩了地平线浅浅一抹,残缺的月与少数星子在此时挂在了苍穹,然而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明亮,黯淡得如同装饰。
天地间在此刻是昏暗的,连同走来的人,也是一丝一毫的神采都寻不到。
洛知卿站在楼梯上,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轻声道了句:“父亲。”
洛珩点点头,而后看了她半晌,却慢慢走到第一阶阶梯前,转身背对着她坐了下来。
将军的脊背一向挺得很直,洛知卿还从未见过他佝偻成这般、好似被什么压垮的模样。
她往下走,听对方缓缓道:
“一一啊,陛下准许我回北境了。”
叹息弥漫在空气中,“三日后出发。”
“那很好啊,父亲。”洛知卿坐到他旁边。
一生能够忠于自己喜爱的事情,是莫大的幸运。
洛珩从年少便纵横沙场,继承了洛以风上阵杀敌的理想与抱负,如今终于不被拘束于京城这方天地,得以回到辽阔的北境,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那你怎么办呢?”洛珩突然道。
洛知卿愣了愣,有些困惑地转头看向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