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次开始,家入硝子没再一直跟着他。

时间很快的晃过一轮,白昼和夜晚交替的时候,禅院甚尔回到了院子。

他身上乱糟糟的,手里拿着一把咒具短刀,出门前被扎起的头发散开了,头发也长一截短一截,半张脸上全是血污。

甚尔在庭院里的水池里捧着水将脸洗了个干净,然后坐在院边的木缘上大笑起来。

水洗掉了他身上大部分血渍,但没洗掉快融进头发丝的咒力残秽,不用仔细辨别就能看出咒力来源很杂,至少是两个手数不过来的数量。

同时,硝子看见他的嘴角有了那道疤。

他亲吻过那道疤,知道它在甚尔成年之后留下的痕迹有多重,这道疤经过十几年的重演,以狰狞的相貌出现在禅院甚尔的嘴角。

但他很畅快,手里握着的短刀一直没松开,手背上迸出青筋像是要杀人,或是被人杀——这甚至可能已经不是早上出门的那个禅院甚尔。

至此,家入硝子现在终于能肯定有一点:

「看见」其实应该是一个中性词。

对于仅仅是活着就已经很费劲的人而言,能看见的垃圾人生已经是最好的未来了。

家入硝子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对伏黑甚尔抱怨过。甚尔回答,你是在撒娇吗。

“的确是在撒娇啊……”他想。

从这晚起,禅院甚尔似乎是找到了一种新的存活方式,他不再受人排挤,而是彻底沦为了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