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啸辰抿嘴笑道:“他的确是有些心得,不过倒是和你的心得恰恰相反。他在秦重呆了一年时间,表示最大的感受就是秦重的国企病太严重了,虽然已经下放到省里,经营上也是自负盈亏,可是生产、销售、技术研发等等环节里,计划经济的残余太深了。上级主管部门的父爱主义太强,让企业有所依赖,从而缺乏闯劲。他觉得,中国的国有企业要想脱胎换骨,必须大力地引进市场化理念,不能再用传统思维去管理企业。”
祁瑞仓哑然失笑:“这不是我当初和他争论过的问题吗?我说国企改革必须引入市场机制,他却不以为然。现在可好,我开始有些相信政府的作用了,他倒是开始大谈市场经济了,这算个啥事啊?”
“这就叫拿错了剧本,你们俩是互换台词了。”冯啸辰道。
祁瑞仓感慨道:“唉,现在看起来,还是老祖宗的智慧最高明啊。完全的市场化,以及完全拒绝市场,都是错的,搞经济还是要讲一点中庸之道的。”
“这就叫中国特色啊。”
“是啊,我现在才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两个人一聊起学术问题,倒是把原来的话题给忘了。陈纻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俩说话,觉得有些云山雾罩,却又不便打断他们,只能尴尬地陪着笑,不时和冯啸辰的秘书蒙洋交换着无奈的眼神。蒙洋知道他的心思,但同样不便于打断冯啸辰与祁瑞仓的聊天,直到二人聊得差不多了,蒙洋才怯怯地提醒了一句:“冯总,时间有点晚了,您安排了今天晚上要和这次出国展团的各家企业聚餐的。”
“哦哦,对对对,我倒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冯啸辰也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拍着脑袋说道。
祁瑞仓见状,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小冯,你先去赴宴吧,我和陈纻明天再来拜访你吧,你也趁着今天晚上的时间再思考一下,看看能够如何帮助我们解决这几方面的困难。”
“几方面?不是说只有资金的困难吗?”冯啸辰问道。
祁瑞仓道:“不是啊,我一开始就说了,资金、设备、市场,都是困难。”
“我觉得主要还是资金的问题吧,因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冯啸辰道。
祁瑞仓笑道:“要这样说也可以,那你就想想怎么帮我们解决钱的问题吧,我和陈纻先走了。”
“别走啊。”冯啸辰一把拽住他,说道,“你不是要解决钱的问题吗?那就跟我一块赴宴去,区区4000万的资金,一顿饭肯定帮你解决了。”
听冯啸辰说得这样笃定,祁瑞仓转头看看陈纻,道:“陈纻,有没有兴趣跟着冯总一块去赴宴?”
陈纻迟疑道:“赴宴就算了吧,我真的不太习惯这种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