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入夜色的前厅里,只有几支柱身惨白的蜡烛在燃烧发亮,老镇长独自一人坐在正对的主座,面无表情的脸被烛火一衬,活像是张挂在墙上的遗照。
然而在看到玩家、尤其是两个女孩出现的刹那,他死鱼般地双眼忽地一转,甚至还扯出了个慈祥的笑:“你们来啦,坐吧,随便坐。”
许是因为整座宅院里就只剩下老镇长一个人的缘故,桌上的饭菜很是简陋,只有一盆白粥和几叠绿油油的青菜。
唯一让玩家感到奇怪的是,老镇长的碗筷旁边摆了一个系着红绸的坛子,口大肚圆的,足足得有半米高。
倒霉离对方最近的小胖子抽了抽鼻尖,隐隐嗅到一股酒香。
那香味云朵般轻柔地飘荡在空气中,饶是他这种只对肉有兴趣的“俗人”,都没忍住咽了口唾沫。
“人老了,也就剩这么点爱好,”似是察觉到了小胖子直勾勾的眼神,老镇长偏头看向了他,“要来一杯吗?”
到底是在灵异游戏里摸爬滚打过的玩家,小胖子被那香味勾得口水直流,却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被人拒绝也不生气,老镇长只是略显遗憾地拍了拍坛口:“上好的女儿红,可惜了。”
言罢,他熟练地抽掉盖在酒坛上的红绸缎,珍而重之地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身体素质最好的杜彭泽耳聪目明,当即就听出那酒坛里似乎有什么药材之类的硬物,正随着老镇长的动作不断晃荡。
浓郁的酒香盈满整个大厅,老镇长轻轻将嘴靠在杯边一嘬,惬意地吐出口长气。
z国人向来都讲究个酒桌文化,有这坛上好的女儿红开路,玩家们很快就套出了客房里吊死鬼的身份。
——对方名叫郑远,是老镇长唯一的孙子,前些年好不容易讨了个媳妇,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就自己解腰带上了吊。
“可惜了,阿远的媳妇还是个外地来的大学生呢,”手里端着酒杯,老镇长唏嘘不已,“长得漂亮又会唱戏,镇上的乡亲们都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