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池将怀里渐渐冷掉的暖炉放到一旁,捧着宋锦书给他倒的一杯开水暖手,神色有些落寞。
“也不知道我这身子能不能撑到听见你们的孩子叫我一声大伯的时候。”晏池喜欢小孩儿,可家里亲戚来往不甚密切,又皆是与他同辈,唯一能看见的小孩儿就是晏泽了。
“这病啊,真是糟践人呢。”
晏池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望着宋锦书将锅内已经煮熟飘到水面上的汤圆捞起来,又往里撒了一把白糖和芝麻。
甜酒的香气很快扑鼻而来,晏池有些心急地用勺子舀了一颗汤圆,刚碰上舌尖就烫得他摔掉了勺子,双手捏着耳垂将舌头吐出嘴外吸着气。
“真烫啊。”
宋锦书望着晏池眉眼间的倦色和病态,恍然发觉晏池又比年初时瘦了不少,心里不是滋味。
“会,会,好的。”
晏池听见宋锦书的声音一时没有反应,待看见宋锦书那双时常亮晶晶宛若含着一汪泪水的双眸里满是担忧时,他笑着捏了捏宋锦书软软的脸颊。
“嗯,会好的。”
午饭时,晏骋果真没有回来。
宋锦书与晏池在房间内吃过了午饭,晏池速来有午睡的习惯,宋锦书便不打扰他,一人回了晏骋的院子,小心翼翼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他能看得懂的书端坐在榻上。
晏泽被送过来的时候,晏池方才从床上爬起来。许是早上贪吃多喝了些甜酒,又是干呕又是咳嗽的,吓坏了一众丫鬟。
所以当晏泽被送到院子里时,竟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他,还是送他来的伙计挨个儿敲了门,晏池才揉着额头由宋锦书扶着走了出来。
晏泽在雪地里站了半刻钟,脸色不太好看,看见大哥出来都是一副不愿意理睬的模样。
偏头看见宋锦书肩上披着的火红狐裘,趾高气昂地用下巴冲着他道,“把你肩上的狐裘脱下来给我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