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息没能扫去他眼底的乌青,他的嘴唇略显苍白,少了几分往日该有的健康血色,下颚也生出一层浅青色的胡茬,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时寻的心口像是被紧紧捏了一把,涌起一阵无法掩饰的酸涩。
柏沉故眉峰拧起,藏匿的忧心化作眉间的褶皱,即便是在睡梦中也难以消解。
时寻心疼地抿住嘴唇,伸手探向他眉心的阴影,又在即将碰到时收了手。
算了,吵醒他就不好了。
他幅度极小地放下手里的早餐,不再打扰柏沉故休息。
时寻去护士站打听,惊讶地得知今晚居然还是柏沉故的夜班,他赶在查房前找到了钟予章。
“钟医生,今晚怎么还是柏沉故值班?我看其他医生也没有这么高频次的夜班,这样下去人会吃不消的。”
钟予章拢住手里的记录板,回答道:“正常夜班当然没这么频繁,和上次你住院时候一样,是他自己主动要求换的。”
时寻迷茫地眨动眼睫:“等等,上次我住院的时候他连值夜班不是因为你有事吗?”
“怎么会。”钟予章干脆地否认,“我就是再有事,也不能和前一天才值过大夜的人换班。我那时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来他肯定是担心你。”
时寻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十分淡薄,柏沉故没理由牺牲休息时间照顾他。
但很快,钟予章的另一句话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不过今晚这个班,他可能值不上了。”
“值不上?”时寻警觉。
钟予章环视一周,压低声音对时寻道:“他不让我说,但我觉得你有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