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注视着向晚,光明正大地让镜头拍到自己的眼神。

cut!

导演又一次喊了卡。

“眼神不对,我在你的眼神里看不见一点感情。”导演这次把话说得很重了。

“你明白该是什么感情吗?”导演问傅笙。

傅笙沉默了一瞬,跟导演说:“我知道,再拍一条吧。”

导演长叹一口气,盯着傅笙僵硬的四肢,缓缓道:“你不知道。”

“不用着急,你休息一会儿吧,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我们等半个小时再拍。”

片场的大灯关掉,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暗,工作人员各自散去忙碌,导演让傅笙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少将府里思考,把她隔绝在两百年前那个炮火纷飞的乱世里。除了傅笙坐着的椅子,她一无所有。

傅笙被迫像个猴子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剖析自己的内心,把她试图隐藏的,试图忘记的全都翻出来,一点一点回味,在虚妄和现实之间找到那个纤细的平衡点,在那个平衡点上踩上几脚,直到把敏感的嫩肉踩出刀枪不入的老茧。

这对于以演技惊艳著称的傅笙来说无异于一种羞辱。

“导演!”向晚喊住了导演。

没想到,最先撑不住的仍然是她。

向晚深吸了一口气,给导演端了杯清热败火的润喉茶,她小心翼翼地跟导演提:“傅老师昨晚生病了,额头滚谈滚烫的,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有点失误也是人之常情。”

“我看要不然就给傅老师放个假吧,让她好好回去睡一觉,也能再好好琢磨琢磨剧本,休息好了再拍事半功倍。”

导演眼神闪动着,副导演在旁边疯狂给导演使眼色,向晚都亲自开口求情了,导演终于接下了向晚的那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