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曼文看懂了黎书雁的论文,遥远的联盟烟草所里,也有人看懂了。谁都不能否认,黎书雁是最接近她母亲的人。
华灯初上,在黎书雁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曾曼文终于从书房里出来,给了黎书雁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考虑过这种加密方式的实际应用缺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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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突然叫停了表演,傅笙自然而然地松开拥着向晚的双臂,她后退一步,两个人保持着客套疏离的距离。
“怎么回事?”导演问。
“傅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吗?”导演说得相当委婉了。
傅笙表演得很平庸,而这种平庸对于傅笙来说就是大为失常了。
傅笙垂眸,盯着米黄色羊膜地毯上灰黑色的格纹,轻声道:“抱歉。”
联想到早上傅笙还犯了个第一次入行的新人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导演叹了口气,拿出剧本在傅笙面前一行一行指着。他很少这样细致地给一名演员讲戏:
“曾曼文是在利用黎书雁没错,但这段时间是她们两个难得的平静时光,曾曼文知道她的谎言不可能持续一辈子,所以在暴露之前,她要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享受。”
“这是她在动荡年代里能给予的最大的温柔。”
“你要看着黎书雁。”
导演说完这句话时,向晚的身形略一摇晃,但她很快就稳住了自己,并且拒绝了助理的搀扶。
傅笙依旧垂着眼,浓密的长睫遮盖住情绪,如果不是拍戏,她现在连看向晚一眼都做不到,她用尽全力克制自己翻滚叫嚣的内心,用理智搭造一个牢笼,把自己心里陌生的猛兽关在里面。
她用力过猛了。
傅笙抬起头,认真地对导演说了声抱歉,她要重新拍这一段戏。
灯光重新亮起来,收音设备悬在两人头顶,各部门重新就位,傅笙又一次从书房里出来,一把抱住了迎面向她走来的黎书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