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长公主警觉。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昏黄的烛光里走出个披着白色披风的身影,她的裙角依旧纤尘不染,脸上冷若冰霜。
方巧荷摔倒在地,从她这个角度往上看,长公主锋利的唇角下压着,好像在睥睨不值一提的蝼蚁。
“殿下。”那个男人也走了出来。
他套着内侍的衣服,花白的头发在月色下微微反光,苍老混浊的眼珠朝方巧荷的方向一动,好像在看一个死物。
他是当朝宰相,已故驸马的亲爹。
宰相做出了个手势,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上前一步,在方巧荷视线里,洁白罩纱下裙角翩跹,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只不过方巧荷等来的不再是长公主勾起她的下巴轻笑。
“你都听到了?”现在的长公主问。
“听到了多少?”
“奴奴婢什么也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方巧荷跪在原地,额头紧贴着冰冷湿滑的地面。她不敢再和从前一样与长公主你我相称。
“依老臣看,死人才最是什么也听不见,什么都不知道。”宰相沉声道。
长公主没有发话,她不再亲昵地喊方巧荷为她一个人的巧巧,但是,她也没放任宰相杀了方巧荷。
长公主又一次缓缓蹲下,命令道:“看着我。”
方巧荷抬头,觉得此时的长公主陌生得可怕。
但或许,一直以来这才是真正的长公主,在上一代权力倾轧中存活下来的,唯一的公主。
“你不该来的。”长公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