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芬便笑了一下,伸手轻抚他脸庞,“谢谢你。”

适当的拒绝是一种“手段”,付出的太多且太快,对方便觉得“得到”的太轻易,就不会珍惜。无论做什么、对待谁都是一样。即使对维克多,她也不会在孩子第一次“索取”的时候就答应他。男人也不过是大一点的孩子,他们只知道索取,而你得让他们明白,只有索取没有付出,是不会得到回报的。

亲密接触这种事情也一样,这不是后世经历过“性自由”和“性解放”的时代,婚前性行为带来的绝大部分都是抛弃和背叛,以及更糟糕的婚前私生子,很多国家的法律甚至不承认私奔后结婚的事实婚姻,就是因为这桩婚姻不是在父母应允下缔结的。

选举拉票在纽约和波士顿街头经常可见,北方资本家和银行家支持共和党候选人林肯,林肯律师出身,擅长演讲,长了一张很有可信度的脸。

有一次菲利普带约瑟芬参加了一个晚宴,晚宴是为林肯先生举办的,副标题是为竞选基金筹款。全场男性占绝大多数,携太太到场的极少数,携未婚妻到场的更是只有泰伦特一个,绅士们虽然心里颇是不以为然,但因为“绅士风度”倒也没说什么。

约瑟芬的南方口音十分引人注目,而当她捐了1000美元后,同桌的北方人都很吃惊。

带有强烈政治目的的宴会刚开始是“有趣”,经历一次后便会觉得“不过尔尔”。林肯对奴隶制是否废除的意见非常模糊,但对“南北必须统一”这个宗旨始终明确坚持,北方资本家们当然也是支持统一而不支持分裂的,南方奴隶主则想要摆脱联邦政府的控制与高额税收,于是高呼“州权”。

政见不一当然很容易产生家庭矛盾,这一点约瑟芬和菲利普是统一的。

也因此约瑟芬这位南方淑女成了一个特别的人物。

宴会后第二天,菲利普又带约瑟芬出门了,这次是去华尔街一家银行的总裁办公室。

亚拉伯罕·林肯正和几位年长绅士轻声说着什么,见菲利普带了一位女士进来,立即站了起来,“您好,泰伦特先生。”

“您好,林肯先生。这位是我的未婚妻,罗毕拉德小姐。罗毕拉德家族在萨凡纳已经居住了半个世纪,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家族。”

约瑟芬先伸手,“您好,林肯先生。”

“您好,罗毕拉德小姐。”未来的总统为她介绍那几位年长绅士,最后介绍给他俩开门的年轻男孩,“这是犬子,罗伯特。”

林肯家的长子此时只有16岁,他长得不太像父亲,是个脸庞圆润的英俊少年。

“您好,罗毕拉德小姐,泰伦特先生。”

“我请您来,是想听听南方富裕家庭里的女性如何看待‘州权’问题。”林肯表情严肃的说。

约瑟芬很惊异,这个时代的男人根本不把女性的意见当成一回事。“女性无法左右男性的决定。”

“但她们的意见会影响男性的决定。”

“您说的没错。”她沉吟片刻,在家里,因为母亲爱弥儿不是美国出生的,她对“州权”便不像那些美国太太们一样敏锐。“太太们认为安稳的生活是第一重要的,最好一切都不要改变,也最好,”她一笑,“共和党的候选人不能当选。”

罗伯特·林肯气愤的瞪着她。

林肯倒是笑了,“对,对,您说的很对。华盛顿那些南方州的参议员总是嚷嚷着‘州权’,您怎么看待‘州权’的?”

“我不懂那些,我理解的是南方是农业经济,北方是工业经济,工业经济超越农业经济是必然的,英国已经成功了。不管哪个党派当权,最终都是为经济服务的,谁能——谁的政策能带给美国更强大的经济能力,我就支持谁。但我不是普通的南方女性,我的意见不能代表她们。”

“您能理解南方那些大地主们的主张吗?”另一位绅士问。

“能。奴隶制能保证大中小奴隶主的收入,所以他们不愿意放弃奴隶制,但他们很笨,如果奴隶不能成为自由民,南方各州就会少掉一半甚至一大半投票人,一个州的投票人数跟选票计算有关,对吧?所以南方州在选举上会处于劣势。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看不到这一点。”

林肯与几位绅士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林肯说:“他们不是看不到这一点,而是他们自信自己能拿到优势选票。”

嗯,这倒也能说得通,现任总统詹姆斯·布坎南是民主党,是南方奴隶主的代言人,南方州的民主党人和奴隶主根本不相信他们这次会输。

“您呢?您有信心能赢吗?”

这个问题直接又尖锐,林肯也不能直接回答,他沉吟片刻,“您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