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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子悠将言玚的答案嘀咕了几遍,像是很满意似的,从身后轻盈地将他缓缓抱住了:“没问题,畅畅想要什么都可以。”

“妈妈。”言玚淡淡地喊了一声,他深吸了半口气,停顿了片刻,才终于把盘亘在心里十多年的不解倒了出来,“你最近总是问我这种问题,是在为抛弃我做铺垫么?”

对方没有解释的离开一直是言玚复杂心结的一部分,这种被轻易割舍掉的感觉并不好受,对方凄厉的死亡也依然没能将这种被遗弃感消磨,反而让它成了这辈子都难以等到回应的谜团。

言玚仿佛被塞进了母亲极爱自己又不爱自己的狭窄缝隙里,唯一可以让这个不确定坍缩的观测者,已经给不出他答案了。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在虚无的梦境里,将过去重新构建,将自己的遗憾填补。

言玚从前不想也不敢去触碰这段记忆,但现在不同了。

他知道,在他睁开眼的那刻,不管自己有多破碎,都会有人敏感察觉到,柔软地亲吻他的额头,如同在哄一个梦魇住的孩子般,用能渗透进每一寸不安的语气笑着问他:“睡得不好么?”

“怎么这么委屈?”

……

言子悠的身体似乎僵了僵,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却将言玚紧紧搂进了怀里:“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的宝宝,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言玚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得她听起来像是很难过的样子:“妈妈舍不得你的,但妈妈不能带你一起走。”

“你还要健健康康的长大,去做想做的事,结识意气相投的朋友,与喜欢的人坠入爱情。”

“顺利的话,你会在体味世界上无数快乐的过程里慢慢变老,如果足够幸运,那也许会有人能一直陪你完整着这个过程。”

“妈妈只是你那些快乐里很小的一部分,同样,你也是妈妈很小的一部分,所以不用遗憾。”言子悠亲了亲言玚的发顶,有些怅然地自言自语道,“我已经足够自私了……”

下一秒,她笑着牵起言玚的手,漂浮着似的,领着言玚往屋外走去:“别这么认真学习啦,你已经很厉害了,第一名。”

“我们去看晚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