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她会渐渐变得四肢无力,走两步都会感到疲累不已,呼吸要用大半的力气,在极端的虚弱中迎来黑暗,无声,无知觉,仿若一个活死人的世界。

活着比死去痛苦,将变成她的真实写照。

无需询问医师,五条悟一看就明白了——那如附骨之疽死死缠绕着她的诅咒死气,像一条随时会将她拉往地狱的索命锁,落在他的眼中,连死期都能大致估算一番。

他头一次厌烦这对眼睛。

长久的烦躁后,他忽然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该做什么才能救得了她?

咒术的世界是如此冥顽不化地遵循着等价交换的原则,倘若这道诅咒是他人以性命为交换酿就的毒,那么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那将势必是一场血腥而丧失人性的祭杀。

想也知道,这个躺在床榻上的、蠢得要命的女人,不可能会答应。

五条悟蒙着眼睛,嘴里嘟囔着小声抱怨。

“烦死了,谁要你这个白痴救,闹得别人不得安生,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等你好了我要百倍偿还……”

一只虚软无力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头顶。

五条悟忽然噤声。

他听到了她含着歉意的声音,甚至能在脑中勾勒出她的表情。

浅浅地笑着,眼神如秋水,仿佛有无尽的包容。

“对不起。”她的嗓音是喑哑的,“给悟添麻烦了。”

话音落地的那一瞬间。

五条悟陡然忘记了怎么呼吸,像是有一只大手,猛然揪紧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