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了她的人情。
他怎么可能欠她人情?他心想,五条家的六眼之子被一个咒力低微的柔弱姐姐救了命,说出去都要贻笑大方。
荒诞的故事,偏偏成了事实。
她替他中了诅咒,好不容易得到调养走向健康的身体,这一回是彻底救不回来了。
五条家的医师们能力再强也束手无策,只能定期开一点药,缓解阿音的病痛,这些药别说治本了,治标都勉强。
五条悟的唇角扯了两下,想要勾起一如往常的嘲弄弧度,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蠢。
太蠢了,蠢死了,怎么会有笨得如此让人惊叹的女人。
她以为救了他,就会让他感恩戴德吗?让他铭记一辈子吗?或者五条家会惦记这份恩情,给予她最优渥的待遇吗?
白发男孩低下了头,额头挨着少女的肩膀,闭上了眼。
没必要再用六眼看了。
这双只会不断告诉他“她必死无疑”的眼睛,现在半点用处都没有。
他握住了她的手,男孩的手要比少女的小上一些,需要两只手才能包住她的。
很冰。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手冰冷得像是铁块,额头又烫得吓人,一直高烧不退。
想也知道她会有多难受。
而这还是诅咒的初始阶段。